哈尔滨高三学生的返校路：复学再次停摆，计划全员核酸检测

来源丨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丨刘美琳,实习生罗淑匀

编辑丨周上祺

对于这届哈尔滨高三学子而言，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半年，变得格外漫长。

“执著追梦的高三学子们：史上‘最长寒假’在你们的期盼中终于要结束了，返校复课的日子终于要来了。按照省里统一部署，4月7日我校高三年级将正式返校复课！家会因你的复课重归宁静，麟园会因你们的返校而再现欢腾。”

上面这段话，摘自4月4日哈尔滨市兆麟中学致全体高三学子的一封信。兆麟中学始创于1905年（清光绪三十一年），是黑龙江省最古老的官立中学堂。无奈的是，在发出这封信仅仅半个月之后，由于哈尔滨4月9日以来出现大规模疫情反弹，兆麟中学高三学子的返校复课之路戛然而止。

哈尔滨的疫情汹涌回流，引发全国关注。4月19日，也就是兆麟中学仅返校复学第12日当天，哈尔滨又新增确诊病例3例，新增无症状感染者3例。4月9日之后的11天内，哈尔滨整整新增了40个确诊病例。截至发稿时，哈尔滨仍有确诊病例39例，无症状感染者21例。

如今距离高考已不到三个月时间。4月19日下午一点左右，兆麟中学临时接到上级部门的停课通知，仅能挤出一个下午的时间，让孩子们分批次地回到学校，取走放在学校的教材和习题册。对于这届哈尔滨高三学子而言，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半年，变得格外漫长。

数次调整的教学计划

“我们已经佛系了。”曹明明（化名）是兆麟中学一名高三学生，面对突然终止的返校复学，电话另一侧的她声音十分镇定。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学校的教学计划变更了。她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腊月二十七学校放假，十天假期，原定大年初八返校。

1月29日，也就是曹明明原定开学的两天前，哈尔滨市教育局下发《关于做好普通高中（含民办）毕业班级线上（网上）寒假辅导答疑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全市中小学校（含所有普通高中）一律停止假期到校，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原本想着只有十天假期，我们很多同学的东西都没带回家，教材什么的就在学校放着，就这样脱离教材上了两个月的网课。”曹明明说。

与此同时，两个月的网课计划也是一改再改。据她介绍，最开始学校采用的是大直播方式，即一个老师教整个学年的学生，和老师没有任何互动。

2月16日，黑龙江省教育厅就疫情防控期间中小学线上开课做出工作部署，严格审核网课教学内容。要求3月2日起，全省中小学校要根据春季学期教学工作安排，有计划地组织线上开课，初高中进行“单元整体教学”和“综合任务教学”。线上开课教学计划由各中小学校在主管教育行政部门和教研部门指导下暂按4周时间制定。每天线上开课的节数，高中不超过6节，每节不超过30分钟。

“从这个时候开始，大直播网课就取消了，变成了小班制网课。在网上下载软件，自己班的老师教自己班的学生，和老师可以有互动了。”

小班制网课平稳运行了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直到4月3日，哈尔滨市教育局发布公告，要求4月7日高中(中职)学校毕业年级全市同步开学。

4月7日凌晨4点55分，曹明明的班主任在班级群里提醒学生们第一天上学前自测体温，“校服里面多穿点，注意保暖。”4月7日之后的返校时间里，每天早上6点前学生家长要完成复学码的填写和上传，没有填写上传的学生不能入校。每天放学后，学生们要在班里打卡接龙，向班主任确认已经安全返回家中。

当被问及她和班里其他同学的学习状态时，曹明明沉默了几秒钟。“好像大家也没什么状态。就是没状态，已经习惯了。”

受阻复学路

自4月9号爆发的哈尔滨聚集性疫情，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中还其中包括一13岁中学生和一名30岁女教师。这使得哈尔滨中学复课之路再度受阻。

哈尔滨市教育局决定，4月16日开始，哈尔滨高三年级上学时间调整为半天，小班授课一个教室不超过16人。兆麟中学的上课方式也从两班制变成了四班制，分上下午两批上学。

最初的两班制课程表受访者供图

网课和四班制授课，也给老师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曹明明告诉21记者，有一次语文老师网上讲课，一节课没开麦，自己讲了整整一节课。“如果是共享屏幕的话，他看不见学生的对话，就必须得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才能听见。同时我们语文老师还有一个习惯，就是他上课不接任何电话。”

相较网课上一对一输出，上下午分流的四班制授课方式稍显混乱。一个老师要教三四个班，教师数量不够。上下午的班级都是六节课，三节课是老师亲自来上，另外三节课就是老师在另一个班级上课，这个班级集体看视频。

上下午分流的四班制课程表受访者供图

“这样老师很容易讲乱。有一天，我们语文老师上课给我们讲文言文。我是上午班的，老师上午讲了前一部分，下午他就讲了后一部分。这就等于说，上午班的学生没听到后面的，下午班的学生没听到前面的。大家也没有办法，但回学校上课还是比网课感觉好一点。”曹明明说。

不过，仅仅启动三天之后，线上四班制度再次“破产”。

本周一开始，兆麟中学紧急调整为回家线上学习，高三学子的复学路又一次中断。“我啥都没带，老师会不会让回去取啊？”“一放学校东西，就停课。”对于反复调整的复学计划，曹明明班级QQ群里的同学都感到颇为无奈。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上周末开始，哈尔滨已有多所已经复学的高中宣布停课一周。至于何时再开学，尚未有明确安排。此外，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已计划自4月20日开始，对高三复课教职工、学生及家庭成员，分期分批进行核酸和血清抗体检测。

抱怨之余，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孩子们也毫不松懈。记者从曹明明的网课课程表看到，从早上6点40到晚上10点的安排都非常充实，与往年高考前夕的紧张节奏区别不大。

兆麟中学高三网课时间表受访者供图

“亲爱的同学们，非常时期，我们务必严格遵从学校的相关规定及抗疫要求，我们要明白，学校所做的诸多努力，都是从我们的健康和发展考虑的，让我们携手防疫，共克时艰，逐梦高考，圆梦二〇。”在兆麟中学给高三学子的那封信最后，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