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书评|王棵评《塞影记》:高智商和高情商的一次天作之合

时间 • 2025-11-18 11: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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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商和高情商的一次天作之合

文|王棵

今年四月,马平的长篇小说《塞影记》在成都某书店召开新书发布会。当日,前来捧场的来宾中不乏文学、新闻界的名流,也不乏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那天是中国航天日,主持人唤我上台发表感言时,我祝愿《塞影记》一飞冲天。三个月过去后的现在,一飞冲天似乎已成为半个事实——君不见,这三个月来,多少作家、评论家撰文为《塞影记》摇旗呐喊,多少媒体在显要位置一遍遍推介它,这其中,不乏国内著名评论家、不乏《人民日报》《文艺报》《文学报》等媒体。另半个事实毫无疑问正在暗中麇集,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一幕幕地呈现。

马平新书《塞影记》

我读到《塞影记》是去年六月,据说,我是最早读到这本大著的几个读者之一。这是让我讶异和感动的。说实话,入川十余年来,与马平的交往像一条贫瘠的小河,里面的内容乏善可陈,简单到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因为交集几乎为零,有一年作为省创研部主任的他要推介我申报“茅盾文学新人奖”,都没能联系上我。我对马平最深刻的印象,是多年前有一次我跟随文学院到青川采风。一天,我们欢歌笑语,马平高歌一曲京剧选段,那天人人都说,马平唱得十分专业。

一个戏曲唱得如此专业的人,绝不可能对中国戏剧一知半解。换句话说,马平是个对中国戏剧有专业认知的作家。是的,我其实想说的是:因为懂戏剧,懂得戏剧写作的诸多原理,而中国古典戏剧讲故事的能力多么高级啊,所以马平讲故事的能力是一流的。这一点,不唯《塞影记》是证据,他之前的所有小说,不论长中短篇,都是例证。

《塞影记》当然是好看的。我不觉得把一部小说写得让绝大多数人觉得“好看”,对一个小说家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相反,把小说写得让广大人民群众觉得好看,那是大本事。天分和写作的技巧自不必说,还需要过人的智商,不是吗?写小说从某个角度讲,是和读者斗智斗勇。不能让读者觉得这位小说家脑子还不如他,但又不能让读者觉得这位小说家虽然智商比他高但喜欢戏弄他,所以小说家除了要有过人的智商还要有懂得向读者呈现智商的智慧,或者说,要深谙藏与露的分寸,要在这方面至少是半个哲学家。如此说来,《塞影记》的好看就是那个创造它的人时刻在线的智商和过人的情商之间的一次天作之合了。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塞影记》的时间线,是长达一百年的。了解中国当代小说创作面貌的人应知,在国内,“百年书写”并不鲜见。当然了,这儿的“百年”已经是一个象征词汇。自《白鹿原》获得巨大成功后,这种书写几乎成为一种潮流。就算是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今天,这种“史诗创作”的抱负仍在折磨老中青三代小说家中的许多人。我并不是在贬低这样的抱负,相反,我对拥有这种抱负的小说家,从来都抱有敬意,或许某一天,我自己也会走进他们的行列。准确地说,我是对缺乏新意的“百年书写”有点看法。中国不缺书写“百年”的小说,中国缺的是与众不同的“百年书写”。比如,我们很少见过文本堪称精美的“百年书写”。从这个角度说,这样的书写是缺乏的。我个人认为《塞影记》达到了这种“与众不同”,它确乎是一次精美的“百年书写”。《塞影记》巧妙的故事和情节,对叙事分寸的拿捏,以及它克制、凝练的语言风格,叙事长诗般的丰姿,令它配得上精美这个词。保守一点说,至少在“百年书写”这个很受当代中国小说家们欢迎的写作命题上,《塞影记》在“怎么写”这个问题上获得了巨大的突破。

我不是评论家,所以,对于《塞影记》的评论,我还是少发表为妙。事实上,从《塞影记》正式面世直到现在,对它的评论已经很多了。这些评论涉及到了这部作品的方方面面,它们汇集在一起,足以构成对《塞影记》的全面评价。它们加起来,已经构成了与《塞影记》的一次轰轰烈烈的互文运动。我实在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这些被《塞影记》激发出来的文字变成一本书,在不太久远的未来,与《塞影记》“双宿双飞”。

希望有一天,同样被命名为《塞影记》的一部长篇电视剧横空出世,在并不久的将来,它与《塞影记》这本书相映成辉。那时候,曾经感动过读者的《塞影记》男主角雷高汉将感动更普泛的大众。像雷高汉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是多么适合成为一个家誉户晓的影视人物,去传承中国人的美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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